谢祁宴一愣，也抬眼看去，有些莫名道：“月亮？不都一样吗？”

闻言，秦霜序再无声。

不一样的，他终究是忘了。

她微微摇头：“没什么，我只是随口问问。”

谢祁宴不悦拧眉：“我刚刚跟你说的，你都听见了吗？”

秦霜序放下车帘，收回了目光。

“听见了，日后不会了。”

日后，她不会再到谢府去请安。

日后，她也不会再问谢祁宴这种对于21世纪的傻问题了。

……

隔日，谢祁宴被陛下特邀进宫，参加宫宴。

身为他夫人的秦霜序，也自然随他入了宫。

宫宴上。

正准备入座之时，一个太监恭敬前来。

“镇安侯，陛下邀您去前方入座。”

太监指向的方位，是皇帝的身前，五公主曲茵婉的身旁。

只有一个位置，显然没有秦霜序的份儿。

意图再明显不过。

谢祁宴看了一眼秦霜序，面露为难。

秦霜序却是大度朝他点头：“祁宴，陛下有令，你去就是，我无妨的。”

听她这样说，谢祁宴到底还是往前走了。

秦霜序独自入了座。

她是女眷，即便前面主位空着，她也只能在后方跪坐下来。

而周遭，是带着嘲讽与看戏的目光。

这就是秦霜序在大祈朝的常态。

即便是在这里过了十年，她依旧适应不了。

可谢祁宴不一样。

席间，秦霜序抬眸往前看去，身居高位的谢祁宴正与陛下谈笑风生，时不时惹得曲茵婉低头娇笑。

他们看起来，融洽极了。

谢祁宴在这个世界适应得很好，已经跟完完全全的大祈人没有区别。

很快，秦霜序收回目光没再多看，安静享受宫宴上的美食，这大概是大祈朝唯一让她还算有些留恋的地方了。

可惜，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尝了。

宫宴结束。

谢祁宴脸色愧疚，又道：“霜序，上次答应你去江南，可最近洪灾肆虐，今年怕是无法去成了，明年我再带你去。”

早在预料之中，秦霜序点头：“好，那我们明年再去。”

她应着跟谢祁宴明年的约定。

只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，这江南，她和谢祁宴也注定去不成了。

反正谢祁宴已经失约过这么多次，想必明年她失约一次也无妨。

谢祁宴握住她的手，温声安抚：“去不成江南，我过几日还是能得空的，我陪你去城外郊游。”

秦霜序没有拒绝。

可谢祁宴的‘过几日’，却是过了好几日。

直到距离她回21世纪，只剩最后30天了，谢祁宴才实现了他的承诺。

去郊游那日，风和日丽。

宽阔的草地上，新鲜的空气，让秦霜序难得心情舒适。

走了一段距离。

前方的古树枝头上，数不尽的红绸迎风飘扬。

秦霜序随口问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
她问的是婢女，可一旁的谢祁宴却是抢先回答：“这是姻缘树，将两个人的名字挂上去，就能长相厮守，听说很灵验的，是大祈的‘网红景点’。”

他难得提了一句现代词汇。

不给秦霜序回话的机会，他拉她往前走去：“我带你过去看看。”

来到树下。

谢祁宴又轻车熟路去买了红绸，写上两人的名字，挂上枝头一气呵成。

“霜序，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。”

谢祁宴笑着，而后领她回到草地，准备要跟她放纸鸢。

秦霜序却是回头，望着那在枝头飞扬的红绸，一时出了神。

趁着谢祁宴研究风筝的时间，她迈步离开。

秦霜序独自又回到姻缘树下，仰头仔细寻找着两人名字的红绸。

她想将它取下来。

即便不信这些，可她马上就要离开了，这缘分该断就要断干净。

很快，谢祁宴的名字映入眼帘，她当即踮脚，伸手过去取。

可手刚碰到红绸，秦霜序神情愣住了。

因为这上面，写着是谢祁宴和曲茵婉的名字。